修行 - 有趣、丰富、不断自我成长、又美好的生命经

从今年到圣城当义工的经验,发觉我学习最多的是「在日常的工作中,察觉自己的习气毛病,实实在在一点一点地改过。在情境中,将想法、情绪、和行为反应逐步改变成与佛法相应。」
◎庄果艺

二○○七年到圣城受菩萨戒,对我的生命有既深且广的影响,整个人就像被甘露水洗了一遍。今年适逢圣城卅周年庆祝活动暨传授在家菩萨戒,于是决定把今年的休假用来当义工,参与成就这盛会。至于接什么样的工作,事前并没有多想,抱着随顺因缘的态度,那里需要人就去那里囉!但我期待从中发现自己的习气毛病,并且改变之。

回首今年在圣城当义工的过程,虽然每天醒著的时间几乎都在做事,参加法会的时间很少,中午很晚才吃午餐,我却感到收获满满,更圆满了我这一次去圣城的期待。我做的大部分是劳力工作。从来没想过我可以做劳力工作,总认为外表瘦弱的我是提不起重物的,更不用说大部分的时间做劳力工作,从搬运书籍、清洁打扫的粗工到书展会场挂图美工的细工都有。进厨房工作更是过去认为不可能的事,洗碗也许还可以想像,拿大锅铲炒菜那就是天方夜谭了,能吃吗?像我这样不会做家事的人,能够在厨房里跟婆婆妈妈们合作吗?这一次都让我经历了。

有一天法师问我:「你这次来圣城有什么心得感想呀?」我回答说:「我发现做劳力工作,很能够观照起心动念。」法师回答:「没错,确实如此。我出家以前很少做劳力工作,出家以后什么都做,曾经刷油漆,还爬上屋顶修缮。」看着法师瘦小的身躯,我听得瞠目结舌。这时才深切地领会到「事情做不到,不是真的不会,而是被自己的想法侷限了,没有给自己机会去经验和学习。」

庆祝活动前几天,天气异常地炎热,书展会场的准备工作却是不断地赶工中。午后总热得我头昏脑胀,再加上工作累了,事情做着做着就想「偷懒」、「打马虎眼」。但又看到法师和一起工作的义工是那么地任劳任怨又投入,就觉得自己很惭愧,告诉自己「打起精神继续做吧!」上人教我们要能吃苦,学习体验一下!当我试着让自己专注投入时,不舒服和累的感觉就消失了。

从菩萨戒戒期到卅周年庆祝活动这段期间,实在有太多事情要做了。到处都缺义工,很多义工接到不只一处的工作。我也加入早餐的工作行列。记得有一天,早餐组的义工组长让我拿大锅铲,帮忙搅拌正在热炒的青菜。我又不会煮菜,面对这么一大锅菜,抓不到适当的搅拌力道和速度,只觉得就像在拌土和水泥,当然有一些就烧焦了。居然没有人骂我,还有一位早餐的工作伙伴对我说:「在圣城里并不会因为你不会做什么事,就不给你做。反倒是会给你机会学习。」听了觉得好感动,又觉得对吃到烧焦菜的大众很不好意思。又有一次到小厨房烤面包,事先备妥一辆推车准备烤完运送用。当时小厨房里还有另一组人正在做烘培。当我烤完面包赶急着运送时,就看着推车被一位年长的居士推走了。我跟她说:「那推车是我准备运送用的,并且我正赶时间呢!」她也说:「这推车是我推来的,你需要就自己去推一辆。」然后,头也不回地就推着她的东西走了。我感到一阵错愕。她平常对我和蔼可亲的样子,怎么现在带走我的推车还给我脸色看呢?心理不由得埋怨起来了。但是我还得赶紧送面包哩!就在快步走去再推一辆推车的路上,发现了自己怎么起了烦恼。反思一下,其实老居士和我可能都是对的,只是不知道中间因缘有何变化,后来我们两人都视同一辆推车是各自先前推来的。然而当时的现实是,我们都急着用推车完成各自的工作,其实谁对谁错并不重要,或者说也没有所谓的对错。比较好的处理方式是放下自己对所认定事实的坚持(推车是我的),转而互相帮忙,成就对方尽快完成工作;并且她是长辈,推车理应由她优先使用,我再去推一辆是应该的。想到这里,对这事件的烦恼也就过去了。此时向前方望去,另一位早餐的工作伙伴正推著一辆推车前来!

七月三日~五日正值卅周年庆祝活动热烈展开的期间,大巴士一辆辆地进入圣城,每天早上好多人吃早餐。典座法师用心坚持让大众有中西式早餐可选择并且能吃饱,义工们就忙碌了,早上四点就要进厨房。有一天洗菜时觉得水好冷,就想让别人洗,自己挑别的工作做。赫然发现我怎么自私自利地挑工作了呢?!于是乎继续留在水槽前把菜洗完。又有一天忙得心里犯嘀咕:「为什么要义工忙成这样,大众吃得简单点不就好了吗?!」自私和不想付出的想法又冒出来了。当天午斋听闻上人的开示说道:「若想要真修道,就要进厨房为大众准备餐食。」真是给我当头棒喝。

拜去年秋天开始学习武术之赐,外表瘦弱的我,今年当义工的过程,感觉体力改善很多。想起去年参加地藏七的经历,除了法师建议学习太极拳之外,还有一位住在旧金山的唐居士影响我决定学习武术。今年跟法师提起这件事时,法师问我:「那你有没有跟人家说谢谢啊?她给你这么好的影响。」我说:「没有。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。」法师这么一问倒提醒了我。顿时感到自己失礼了,也忽略要对别人给予感恩。心里觉得遗憾,真希望再见到这位居士,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。就在卅周年庆祝活动最后一天的下午,奇妙的事发生了,她来到书展会场,就站在我工作的柜台前。我觉得好惊讶也好高兴,可以当面跟她说感谢,并且分享她对我学习武术的影响和从中的受益。

从今年到圣城当义工的经验,发觉我学习最多的是「在日常的工作中,察觉自己的习气毛病,实实在在一点一点地改过。在情境中,将想法、情绪、和行为反应逐步改变成与佛法相应。」这将为我往后的生活注入活力与意义的泉源,并体会到修行是这么有趣、丰富、不断自我成长、又美好的生命经历。来到万佛圣城这处修行圣地,经验与际遇如此地奇妙,我已找不到言语足以赞叹——万佛城。